汉军的速度非常快,只半日就把粮草、物资装好。下午,汉军除了最基本的站岗、巡逻之外,战兵全部入帐睡觉,为今夜的行军做准备。
入夜之后。
汉军就开始收起帐篷装车,不管营墙。
收拾好后,汉军马步军先出发,而后是水军。
前后望不到边际的大军之中。
銮舆在重重保护之下,向前而去。
离开了温暖舒适的帐篷后,真不是一般的冷。
吴年把小案几往边上一放,取了羊皮热水袋放下,抬头对吴烈说道:“过来,咱爷俩并排睡,热乎。”
“等明天,可就没机会睡觉了。”
“是。祖父。”吴烈愉快的应了一声。
然后,吴年把床铺整了整,爷孙两个并排睡下。
年轻人火力壮。
有吴烈这皇孙在,被窝里热乎的很。
吴年很快睡下。
吴烈觉得马车晃的厉害,龇牙咧嘴睡不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吴年是被吴烈叫醒的。
“祖父。祖父。有大臣叫你。”吴烈听见銮舆外叫喊声,立刻惊醒,伸手去推吴年。
吴年睁开了眼睛,坐起问道:
“可是到吉云了?”
“正是。”大臣回答道。
“让曹由、邓正率领所部水军战船停在这里。让李强与渡船,马步军继续向前,按照计划屯在龙滩。”吴年说道。
“是。”大臣应了一声,继而响起马蹄声。
过了不久,銮舆再一次启动。
吉云。
就是楚军水军营寨所在地,位于蚌埠城下游。让曹由、邓正的水军留在这里,是为了在汉军渡河的时候,阻止楚军水军袭击。
龙滩在蚌埠上游,是个不错的渡口。
河对岸,就是一大片平地。
汉军渡河就可以安营扎寨。
吉云既然到了,龙滩也不远了。吴年也睡够了,便坐起拿出肉干、糕点小口小口的吃上了。
上半夜没睡的吴烈,很快又睡着了。
很快,汉军到达了龙滩。
这个时候,天也亮了。
吴年给吴烈拉了拉被子,起身走出了銮舆,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人瞬间精神了。
太监上来搀扶。
吴年推开了他,自己踩着小板凳下了銮舆。
“让李强率领所部水军万户,驾驶战船停在河中央,护卫渡船。”
“让卫破虏、京极道三先渡河列阵,派遣游骑探听消息。”
“第二波,过去粮草、辎重。”
吴年布置了渡河次序。
军令下达。
将帅开始行动。
卫破虏、京极道三所部战兵,经过一夜行军,已经十分疲劳。但他们底子好,还有余力。
在军官的组织下,依次登船。
完毕之后,渡船开往南岸。
吴年走到了岸边,看向对岸。这个地方,楚军没有屯扎大军。
淮河太长了,渡口太多。
楚军水军虽然众多,但也不可能分守各处。
而且江淮防线,是配合陆上城池的水陆防线。如果敌军来攻,敌军可以渡河,但只要切断敌军的粮路就可以了。
这一把。
吴年带了足足可以吃五个月的粮草,节省一点,吃八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也就是没有管粮路,渡河就是一去不回了,横冲直撞。
不过。
楚军虽然没有分兵把守龙滩,但有设置几座烽火台。
汉军渡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蚌埠,继而传遍整个江淮防线了。
天虽然亮了,但天色不太好。
吴年的目光,紧盯着对岸那若隐若现的几座烽火台。然后,他便看到了烽火冉冉升起。
继而,就是马蹄声。
应该是烽火台的人跑路了。
“哗哗哗!!!!”
水声涛涛,拍打船身。汉军大渡船,横穿淮河,向南而去。
其中一艘大船上。
“汉”字旌旗,挂在旗杆上,随风飞舞。
甲板上。
大将卫破虏身披重甲,昂然站立,目光如炬,气势雄浑。
诸将都老了,而他还是强壮。
故而天子命他为先锋。
也是表现的机会。
很快,渡船靠岸了。卫破虏大叫道:“健儿们。天子一统寰宇的大业,就在此刻。”
“拼了命,也要守住这前方据点。”
“是。”
四周汉军战兵,齐齐大声应是。
随即,汉兵登岸。按照原定计划,游骑全部派遣了出去。
两个骑兵千户,布置在蚌埠方向,如果遇到蚌埠兵马来攻,可以延缓楚军行军速度。
而汉军一半步兵,扛起带来的少量木头,建立防御工事。
而事实上。
卫破虏是巴不得蚌埠守军来攻的。
汉军虽然经过一夜行军,体力消耗严重。但上了战场,瞬间的爆发力,就可以击破楚军。
但卫破虏也觉得,蚌埠守军,大概是不会出击了。
一则因为钱粮问题,蚌埠守军士气不高。
二则汉军威名太盛,守将是不敢主动出击的。
但就算料定守军不敢出击,防御工事还是要建立的。
汉军很快建立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第二船的粮草、辎重很快过来。
然后是第三船,第四船。
汉军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从北岸搬到了南岸。
战兵多了之后,汉军就拿着斧头成群结队出动,前往森林砍伐大树,作为安营扎寨之用。
...............
蚌埠城。
城头。负责守城的楚军战兵,很多都在打盹,剩下的也是迷迷糊糊。
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狼烟。”
“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鼓声震天。
让还在“沉睡”的蚌埠城,瞬间醒来了。
蚌埠是前线重城,但位于淮河南岸,前方还有淮河作为屏障。因而城中还有百姓生活。
但也有一半多的百姓,逃难去了乡下,或是别的地方。
城中到处都是战兵。
还在睡觉的战兵们,连忙披上甲胄、战袄,拿起武器出了兵舍,聚集起来。
显示出了精兵的素质。
楚军虽然士气低落,但战力不低。
各部将军很快得到了消息,纷纷带着亲兵,汇聚往城中将军府。
将军府,大堂内。
蚌埠将军王思远坐在主位上,神色严峻,下方有六位将军,分坐左右,神色也是凝重。
沉默了许久之后,王思远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原本我们该半渡而击。但现在这个情况。”
“我恐怕如果我出击,就是用肉去投喂老虎。”
“传令守城。”
“打开南城门。让想要离开城池的百姓,趁机离开。”
“允许他们带走金银细软,一定口粮。但不允许他们大量带走粮食。”
说到最后,王思远的脸上露出厉色。
粮食征用了。
“是。”
众将也都是此心,闻言面色一松,站起来大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