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二人干了太多离经叛道之事。
若一道圣旨下来,抄没他们的家财,岂不是就此落没。
几位夫人回到家中后,个个都称病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因为她们实在拿不出钱给皇后充盈后宫。
那段氏钱庄,她们也投了不少进去。
皇上只给老百姓补偿,却不管他们世家的死活。
一个段氏钱庄便让他们大伤元气,那钱是铁定要不回来的了。
若再来一个皇后,那还了得!
可他们后院也有姑娘,皇后带头干这样的事,叫他们以后如何管理这后院的姑娘?
反抗肯定是要反抗的。
但是要怎么反抗呢?
他们只能发动自己门下的门生,到文雅阁批判皇后言行,势要把皇后带起来的歪风邪气打压下去。
妇道便是妇道,身为一国之母,坚守妇德,乃国母准则。
她若连这点原则都没有了,将来后宅妇人个个往外跑,不顾家中长辈和孩子,那岂非惹得家宅不宁。
于是,文雅阁形成了两个派流。
多数男子们加反对流。
只有少部分谢氏门庭的门生与之论理。
而谢府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专注于布置谢府,为二公子和三公子的成亲大事做好一切准备。
临近谢家两位公子成亲之日时,流言不但没有消停,反而越演越烈。
因为燕京出现一位为亡夫守寡十年的贞洁烈妇,站在文雅阁前,反对皇后。
这是第一个,站在文雅阁反对皇后的妇孺。
她据理力争,被男子们推上神台,当作女性代表。
天光,良辰吉日。
谢府好事成双。
“戏台子搭好了吗?”主院,陈清棠洗漱装扮问道。
管事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大少夫人,戏台子搭好了。”
“嗯。”陈清棠微微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请帖:“把这些请帖送到文雅阁,邀请文人雅士们到谢府参加喜宴,请诸位辨礼论证,我谢家以礼相待。”
“是,奴才这就去办。”管事拿着请帖,腿脚利索的往角门离开,把谢府的请帖送到文雅阁。
与此同时,谢家的两位公子,早早出门去迎接新娘。
贾含玉的家不在燕京,便在谢氏客栈出门上轿。
今日贾家和苏家的人都来了。
全城热闹非凡,百姓排成长龙,围在队仪前后抢喜糖,贺喜连连。
而顾长宁提前让大臣们下朝去参加谢府的喜宴。
他自己也急匆匆赶回朝乾殿,问道:“夫人,我的便衣准备好了吗?”
谢锦云拿起一套水蓝色的锦袍,在他面前恍了恍道:“准备好了。”
“听说今日谢家会很热闹,人山人海。”他褪去龙袍,身边有两个内侍服侍他更衣。
谢锦云站在他面前,伸手取下他头顶的龙冠冕旒:“是挺热闹。”
“你肚子这么大,累不累。”顾长宁伸手托着谢锦云圆滚滚的肚子。
谢锦云笑道:“没关系的,大嫂肯定准备妥当,我到时,紧紧跟在皇上身边,绝不让自己累着。”
“那行。”顾长宁握紧谢锦云的手:“我听说葛家把谢府喜帖送回去了?”
“对。”谢锦云把手搭在顾长宁手背:“大嫂又命人把送到葛家的喜帖送到我手里,我就把喜帖烧了。”
“唉,可惜喽,今日葛家怕是无福看到最精彩的一幕了。”
谢家已经把文雅阁的辩论台,搬到了谢家的戏台上。
葛家那边很快就听到了动静。
葛家主匆匆走入葛夫人的院子,问道:“谢府之前送来的喜帖呢?”
葛夫人一愣,回道:“老爷不是让我把喜帖送回谢家吗,我送回去了。”
“你……就这样送回去了。”葛家主皱紧眉头,颇为着急。
葛夫人站起身,道:“是啊,老爷不是你说不能助长皇后娘娘这样的歪风邪气,撺掇着几个世家把喜帖送回谢府吗,我便拿着陈夫人和燕夫人手里的喜帖,一并遣送回谢家了。”
葛家主眼皮子跳了跳,想起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又说道:“没有喜帖也没有关系,你去库房准备两份厚礼,封厚实点的红包,现在就去谢家参加喜宴。”
“这。”葛夫人不解了:“老爷要去参加谢府的喜宴。”
“对,事关重要,你立刻去准备吧。”
“好,好吧。”葛夫人亲自去库房挑选了一对翡翠镯子,封了厚厚的红包,安排轿子便去了谢家。
与此同时,去谢府参加喜宴的还有孙夫和孙太医。
孙夫人站在孙芊芊的院门外面,一脸惆怅的盯着紧闭的院门。
孙太医走前,对孙夫人说:“母亲,你是不是想带芊芊去参加谢府喜宴?”
半个多月前,皇后派人把孙芊芊的行踪告诉孙夫人后,孙太医便亲自去文宅接孙芊芊。
孙芊芊倒是没有反抗,而是乖巧的跟着孙太医回孙家。
孙夫人怕她再跑出去,便叫人把她锁在院子里。
这半个月,孙芊芊不哭不闹,还跟她和孙太医道歉,洗心革面,变化很大。
如今关了大半个月,孙夫人怕孙芊芊闷坏了。
“不是,芊芊在院子里待了半个月,我想带她出去走走。”
孙太医望着院门,没有说什么。
因为孙芊芊在这半个月,挑不出一点错处。
“既然母亲想带她参加喜宴,那就带妹妹一块去吧。”
得到了孙太医的首肯,孙夫人便让身边的下人打开院门,亲自走入房间。
正好看到孙芊芊坐在妆台前,描眉弄黛,甜甜地笑道:“娘。”
“芊芊,今日……”孙夫人欲言又止。
孙芊芊先笑道:“今日是谢二公子和谢三公子的大喜之日,娘,我知道,你快去参加喜宴吧,别错过了时辰。”
“那你呢?”孙夫人试探性的问道。
孙芊芊拿起了旁边的佛经:“女儿继续抄佛经呀。”
孙夫人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是娘的不是,是娘没有把你照顾好,芊芊,娘会为你另择良人,只要你好好改过。”
“娘,女儿知错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姻大事,全凭母亲做主。”孙芊芊靠在孙夫人怀里,嘴上说着动听的言词,眼中却透着一抹幽冷地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