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樱瞪大了双眸,站在盛夏的黄昏里,身子僵硬在原地。
她是怎么被归冥带去茵茵大酒楼的,自己都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她这是要发达了吗?
那可是茵茵大酒楼诶,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给大周的皇后娘娘做吃食,那可就出人头地了。
赵大掌柜走出来,双手做着恭喜发财的动作:“哟,归冥大人,这可是贵客啊,您里边儿请。”
归冥侧身看着晚樱道:“赵掌柜,安排一下这姑娘到酒楼里做工吧,是个可怜人。”
赵大掌柜一眼就认出了这丫头片子,正想要骂人,但一看这人是归冥带过来的,不由得试探的问道:
“归冥大人,这小丫头跟您是什么关系啊。
若是您家里的人,那小的可不敢用。”
茵茵大酒楼里的人员派系极为复杂,都想着塞人进来,然后有攀附皇后的可能。
所以他是需要试探明确的,要不然得罪什么贵人可就不好了。
归冥冷冷看着他:“让你安排就安排,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赵大掌柜哪里敢得罪禁卫军的统领,连忙点头哈腰:“这哪儿敢,小丫头就先跟着我走吧,我来安排便是。”
这一日后,盗窃葵花子一案突然就停止搜查了。
茵茵大酒楼门前的向日葵又换了新的,这事儿就这么消停了下去。
赵大掌柜只觉奇怪,这皇后娘娘的东西就这么随意吗?
晚樱脑子一直处于空白的状态,不会吧,我运气这么好吗?
昨日来茵茵大酒楼就被人送了鸡汤,今天直接在茵茵大酒楼就开始做工了,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赵大掌柜领着她往酒楼的后厨走,是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
她睁着一双单纯清纯的圆眸四处好奇的看着:“掌柜的,我在后厨可以做什么呢,分到哪个菜系呀?”
赵大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戏谑的道:
“你个乡下丫头,还想掌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要不是看在归冥大人的面子上,你今日铁定被踢出去。”
他今日试探归冥一番,见这归冥对她也不算亲切,更无关系,再问这武将便一句话不说。
想必是他欠下的风流债,怕人嚷嚷出去,才将这乡下丫头给送来让他管教管教的。
晚樱将头低了下去,手指抓着自己的新裙子,跟在赵大掌柜后边一路走,走了许久许久,在一处小屋子旁边停了下来。
她看着这纷乱,还有股异味的地方,皱着眉头道:“这不是倒泔水的地方吗?”
赵大掌柜抱住自己的手臂,手指上的金戒指晃了晃:
“是啊。但你也要知道,帝京城的这座酒楼可是当今皇后开的,有多少人想进来都近来不了呢。
你能在这里倒泔水,也是积了三辈子的福了。”
晚樱看了看这地方,也没做过多的嫌弃,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日可以将日子过好的。
倒泔水就倒泔水,她总不会一辈子都倒泔水的。
她笑笑:“那谢过掌柜的,我明日一早便过来做事。”
赵大掌柜淡淡看她一眼,蔑道:“嗯。”
晚樱走出茵茵大酒楼时,步伐一时变得轻快无比,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小破庙。
看着自己晒的一堆葵花盘心情开心不已,昨日运气不好,但今日运气超好。
这人生嘛,就是起起伏伏,谁都预料不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夜里她枕在枯草堆上睡觉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日那身着淡紫色衣裙的美人姐姐的模样,
想着她帮了自己,却不知道人家姓什名谁,以后若是知道了,还是要去还个恩的。
次日一早,她便去茵茵大酒楼做工了。酒楼的管事让她收拾收拾行李,以后住到酒楼里来,这里有给工人住宿的地方。
晚樱将自己的葵花盘悄悄收拾好,藏入了自己的那间房里,白日都摆在窗台底下晒着。
因刚好只多了她一人出来,所以这间房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开心极了,从小到大,只有哥哥跟弟弟有自己的房间,而她只能睡在灶房里。
如今来了帝京,感觉一切都在变得好起来。
半月后的一个夜里,门被敲响:“晚樱,你睡了吗?”
晚樱没睡着,还在那里美滋滋的傻乐呢。她听见动静起身开了房门:
“王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王姐姐是管这些住宿工人的管事,她沉声道:
“有位贵人喝醉了,将桌上的东西都给打翻了,掌柜的让你赶紧过去收拾。”
晚樱没多想,换了衣衫就朝着主楼走去了。
一走到那间包房里,发现整个屋子七零八落。
有人在跳着,有人在地上爬行,场面一度混乱。
晚樱看着酒楼里的厨子,丫鬟都站在后边面色不大好的样子。
赵大掌柜对着她的背一推,就被推入了屋子,对着那包房里唯一清醒的人道:“是这丫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