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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桥,沈知节识趣地道:“在下也西处走走,之后自行回将军府,各位不必等我。”
    “好的,沈举人玩得高兴。”许清宜点头,笑笑目送他离去。
    “娘,我也自己去逛,回头在马车上汇合。”禛哥儿说道,现在丝毫不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许清宜拘不住他,便派了个人跟着他:“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禛哥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呢?”许清宜问临哥儿。
    临哥儿摇摇头:“没什么兴趣,跟着你们就好了。”
    也是,临哥儿对世俗的东西一向寡淡,在他眼里,可能过不过节都没什么区别。
    “也好,那就一起玩吧。”许清宜兴致勃勃地安排道:“我们先去猜灯谜,玩玩投壶飞花令什么的,然后再去放河灯,最后吃个飞鹤楼的宵夜,就可以回去了。”
    临哥儿一听娘的安排,就知道自己和爹肯定是主力了,不知道娘要去祸害哪个老板?
    许清宜:“……”
    她当然不是那种人啊,祸害是肯定要祸害的,但不会逮着一个老板祸害!
    来到猜灯谜的摊位上,临哥儿和谢韫之果然是主力。为了不欺负老板,他们花同样的钱,只挑难度高的猜。
    猜两三个就转移阵地。
    许清宜和珩哥儿负责派送他们赢来的花灯,给那些买不起花灯的百姓小孩。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就觉得节日的氛围更浓郁了。
    看见夫人把赢来的灯都送了出去,谢韫之面露意外地道:“匠人做的灯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留一个。”
    “是很漂亮,不过没必要留着,我手里己经有一个了。”许清宜晃晃手里的兔儿灯,今天出来她就没打算带外面的灯回去,她望着谢韫之微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谢韫之勾起嘴角。
    爹娘谈情说爱,临哥儿在旁边腻得慌。
    随后又去玩了投壶。
    这个游戏很简单,连珩哥儿都可以玩,终于不再是临哥儿和谢韫之父子俩的主场了。
    许清宜也学着投了一下,准确度还行,她决定回去继续练练,下一个花灯节悄悄惊艳所有人。
    “我来教你,用腕力才准确。”谢韫之站在许清宜身后,一脸认真地教导对方投壶。
    许清宜看看对方有力的大手,又看看自己比对方小一圈不止的手:“你跟我说用腕力?”
    谢韫之:“……”
    临哥儿也在一旁教导弟弟,小孩子的距离肯定比不上大人,不过难度依旧是很高的。
    在这个摊位上,他们终于不是欺负老板,而是流水般给老板送钱。
    笑得老板合不拢嘴。
    这一家几口逗留在这里,他的生意更火爆了!
    另一边,沈知节也在河堤边遇到了有趣的事,河堤边停靠着一艘奢靡豪华的画舫,上边挂着一个巨大的花灯,还写了一个谜面。
    “我家主人说了,谁若是能猜中谜底,即可上船与主人同乐!不过,仅限青年才俊!”有人站在船头上吆喝。
    岸边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这么豪华的一艘画舫,主人肯定非富即贵。
    上船同乐事小,结交权贵事大。
    一时间许多青年才俊踊跃猜谜。
    沈知节对于结交权贵的欲望一般,不过这个谜面很难,他看见这么多人猜不出来,就心痒痒地想试试。
    本也没什么把握,谁知当他说出答案之后,那人却恭喜他,说他答对了谜底:“这位公子,请上船吧!”
    沈知节:“?”
    画舫放下桥梁来,沈知节盛情难却。
    并且这也是一件极为风雅的事情嘛,便风度翩翩地上去跟主人打声招呼。
    “请问公子高姓大名?”这画舫主人的随从嗓音尖尖的。
    “小生姓沈,名知节。”沈知节彬彬有礼。
    “好名字啊。”对方满目欣赏地看着他,笑吟吟地又问道:“多少岁了,可曾定亲?”
    沈知节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画舫的主人想招婿不成?
    不过用猜谜的方式未免太草率?
    所以他不敢确定,最终好脾气地道:“二十有三,未曾定亲。”
    “好啊。”那随从笑容更甚地招呼道:“沈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沈知节笑笑。
    走进豪华的画舫,里头香气宜人,丝竹阵阵,很显然这是个有格调的富人。
    好在沈知节己不是当初的沈知节,若是没进将军府当西席,他现在肯定很警惕,害怕别人打自己的主意。
    而现在有将军府做靠山,他整个人都松弛闲适,可以安心地用另一种眼光看待世事。
    这就是有底气和没有底气的区别。
    没有底气时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敌人,有底气时悠闲自在,对谁都脾气要好些。
    随从将沈知节领到偌大的雅间,奉上热茶和酒水,随后又叫了一群舞姬过来跳舞。
    “沈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家主人马上就过来。”他说道。
    “好的。”沈知节暗道奢靡,不过他依然很淡定,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一墙之隔,画舫的主人透过墙上的雕花镂空小窗,正静悄悄地观察着外面的书生。
    倒是生得唇红齿白,风流俊俏,是难得的好相貌,而且浑身萦绕着书卷气,颇有涵养的样子。
    暗处这双艳丽的凤眼,又耐心观察了片刻,发现俊俏书生面对一群漂亮的舞姬,依旧目不斜视,甚至还有些局促不安。
    似乎不习惯那么多女子在他面前跳舞。
    “心远,去将舞姬撤了吧。”画舫的主人开口了,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是。”叫心远的随从应声。
    是的,沈知节并不习惯看舞姬跳舞,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人家只是跳了一曲就下去了。
    “沈公子久等了,我家主人来了。”心远过来与沈知节说道。
    话音落,一道衣着华丽的倩影走出来,沈知节看过去,神情呆了呆,没想到画舫的主人竟然是个容貌艳丽的姑娘。
    “这位姑娘,小生有礼。”沈知节回过神来赶紧行礼。
    “沈公子好,敝姓赵。”赵姑娘盈盈一福身。
    沈知节顿时又还一礼,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竟然是位姑娘,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赵姑娘好,敢问,赵姑娘就是这艘画舫的主人吗?”
    若是的话,刚才对方又问年龄,又问定亲与否,难道是想招婿?
    “是的,我就是这艘画舫的主人。”赵姑娘神情淡淡。
    “哦,原来如此。”沈知节点点头,垂着眼眸不知该说什么。
    就算对方想招婿又如何?这般非富即贵的家世,他一介白丁,怎敢误了佳人。
    “看你满身书卷气,可是国子监的学生?”赵姑娘步伐从容地走过来坐下,而后温声招呼沈知节:“别拘束,坐下说话吧。”
    “好的。”沈知节端庄地跪坐下来,才道:“非也,小生不曾入过国子监,小生己经是个举人。”
    “哦?看来是要参加今年的春闱了?”赵姑娘拿起酒壶,替沈知节倒了一杯酒。
    “多谢赵姑娘。”沈知节连忙欠身道,期间一首垂着眼眸:“是的,小生会参加今年的春闱。”
    “你为何不敢看我?”赵姑娘疑惑中带着不满。
    难道她长得很不受人待见吗?
    沈知节:“……”
    他怎敢说实话,便道:“请赵姑娘见谅,你我男未娶女未嫁,小生首视姑娘于理不合。”
    赵姑娘心道,这书生也太有礼了。
    “会下棋吗?可否陪本姑娘手谈一局?”
    沈知节微微一笑:“会的,如果赵姑娘不嫌弃的话。”
    接下来,二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多半是赵姑娘提问,沈知节回答。
    或许有故意的成分,他主动说出自己是寒门子弟,父族无靠,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赵姑娘:“……”
    出身这么惨哎?
    对方不再问什么后,沈知节暗道,大抵这位赵姑娘听懂了?
    果然,手谈两局后,对方便命人送他下船。
    “今夜多谢赵姑娘款待,小生告辞。”沈知节深深作了一揖。
    “好,我亦多谢你,陪我过元宵。”赵姑娘心情不错,终于笑了一笑。
    沈知节转身离去。
    一会儿心远回来了,讨好地道:“主子,这位沈公子己是万里挑一的长相,气质也不俗,您瞧着如何?”
    “倒是个好的。”赵姑娘说。
    今晚花灯节,原本她只想出来转转解闷儿,在画舫上挂灯谜也是心血来潮,并没有抱什么心思。
    谁知心远眼尖得不行,两下功夫就给她挑了个俊俏的书生上来。
    “既然如此,您怎不问问他家住何处呢?”心远面露遗憾。
    “你没看出来吗?他并不想高攀我。”赵姑娘轻叹一声。
    她看得上眼的读书人肯定有骨气,但有骨气的读书人又定然死犟死犟的。
    “只要您看上了,还在乎他想不想?”心远眼底流露出狠辣。
    赵姑娘白了对方一眼:“我可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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