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奖第一名是……”
喇叭里传来获奖名单密封袋被撕开的声音。
冰心女士一边拉长语气，一边神色庄重严肃地拿出一张单薄的信纸抖了抖。
冰心女士还是挺喜欢这个年轻人以及他的作品。
自他提名五部作品后，冰心女士也好奇他最后究竟能拿几座奖项。
“谜底就要揭晓了！”
冰心女士迫不及待翻开折迭的信纸，低头看去。
顿时整个人细不可查顿在原地。
她盯着信纸上的名字，看了又看，一时间怔在原地。
“什么情况？”
“怎么不说话？！”
台下有些人好奇的伸长脖子看看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程开颜与好友们面面相觑。
“难道……”
后座的巴金老先生和叶圣陶老先生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坐直了身子
“一等奖第一名是……由杂志《芳草》推荐，程开颜同志创作的《芳草》！”
很快冰心女士抬头，沉声宣布道。
只是话筒中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轻颤和惊讶。
“妈呀！真的获得第二座大奖了！”
“实在是太吓人了！”
“程开颜这次真要出名了！”
“芳草杂志社出版的芳草，话说还真是巧合。”
“我认为芳草绝对算得上是实至名归，据说芳草这部作品间接性的推动了滞留在农村的知青们回归城里，芳草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嘶，真的假的？”
“果然伟大的作品都有着推动历史进程的力量！”
“……”
顿时场面一片哗然，整个会场都热闹起来。
有人惊叹，有人质疑，还有人极力维护。
在场的许多文学界的作家名人，编辑都按捺不住心中热议的欲望，不顾体面的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起来。
另一边。
“恭喜！”
蒋子龙，叶辛等人纷纷道喜，只是看向程开颜的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了。
此时会场上上千道目光几乎都齐齐朝着程开颜看来，而视觉中心的这位年轻人只是淡然的端坐着。
挺拔的脊背在所有人的眼中，犹如一颗玉松。
傲然扬起的头颅，有着文学家清风一般的风骨。
身姿端正，仪态风流，一动一静之间皆有一股独特的风华。
“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啊，再加以他的容貌气质，一下子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真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爽朗清怀！”
台上的主持人唐明，那对知性熟媚的美眸也紧紧盯着程开颜，不禁呢喃道。
她现在是真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催着嘉嘉和程开颜相亲，后悔为什么没有大力支持嘉嘉去追求。
当然后悔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唐明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热议之声仍未散去，但颁奖仪式并不会停止。
“同志们！”
冰心老师此时放下了手中名单，双手扶着讲台，神情严肃而庄重的开口讲述道：
“有人说《芳草》就像是一把刀，划开了伤痕文学笼罩在的文学界头顶的大幕。
有人说《芳草》是一本书，记载着那个知青下乡的年代，苦与甜，乐与悲，激情与沉寂，绝望与希望……
有人说《芳草》是一面镜子，一面照出知青们的热血与激情，一面照出阴暗与不堪……”
“最后我想用一句话来结束颁奖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伟大的历史，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未来，都是由千千万万个普通的人民所创造！”
“人民万岁！”
……
几乎所有人都忆起那个朦胧的，混沌的时代，忆起那道犹如太阳般的身影。
“啪啪啪啪——”
下一瞬。
比潮水还要汹涌的，比雷鸣还要宏大的掌声骤然在整个会场响起。
掌声透天响。
自人民会堂，到天安门，再到故宫，再到……
颁奖仪式继续着。
“一等奖第二名是……由《收获》推荐，湛容的《人到中年》！”
……
“一等奖第五名……程开颜的《芳华》！”
当冰心老师口中再次道出这个名字之时，全场再度陷入震惊，只是这次很是安静。
掌声再度爆发，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没了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心思。
心中、脑海中都空空荡荡的，懵懵的。
只剩下一个名字，那就是——
程开颜。
“第三座奖了！”
陈姗姗忍不住揪了自己一下，呐呐道。
中篇小说奖结束，合影留恋。
二十分钟休息后，十二点钟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颁奖典礼开始。
著名儿童文学大家叶圣陶老先生上台颁奖。
“一等奖第一名！程开颜的《龙猫》！”
“啪啪啪！”
人们听见这个名字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机械性的拍着早已红肿的手。
“第四座了！”
陈姗姗掰着手指头，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一等奖第二名！程开颜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
“嘶……”
全场陷入死一样的安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颁奖台上拿着脖子上挂着五枚奖牌的俊美青年。
“第五座！”
陈姗姗都忘记了掰手指头了，陷入到沉默之中。
“呼呼……与她在同一个时代，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不幸啊！”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都有种预感，他们正在见证着一个文学界的传奇。
正如初升的太阳一般冉冉升起，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咔嚓咔嚓！”
台下的记者们恍然醒悟，疯狂按动着相机，数不清的闪光灯亮着，犹如太阳，耀眼得可怕。
台上的师生二人神色淡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此等气度，令人心生折服。
“少拍点少拍点！胶卷不要钱啊！”
不少报社的领导看见这一幕，心都在滴血，恼声提醒道。
“滚！你懂不懂战斩获五座文学大奖的含金量啊！”
有记者不服气的怒骂。
“主编你也不想……我们报社……”
也有记者阴恻恻的威胁。
场面持续火热。
与此同时，人民会堂大厅门口。
一位老者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几位警卫。
他看着台上怡然挺立的青年，温声道：“这个年轻人还算不错，是叫程开颜吧？”
“是的！”
……
“算了算了，吃饭去。”
程开颜摇摇头，将情绪甩开，转身朝着餐厅而去。
去年吃过的国宴大餐，他可是惦记好久了。
“这可是国宴大厨做的菜，今天多多打包一点回去！”
“五座大奖傍身，应该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吧？”
程开颜脸色清冷的快步路过一个个工作人员，嘴里小声嘀咕着。
去年打包的时候他还有些忸怩尴尬，不过今年他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
“小颜快去吃饭啊，在这儿干嘛呢，一会儿吃完饭还有事……”
恰巧被从餐厅过来找程开颜的唐明面对面走过来，差点和程开颜撞在了一起。
唐明抬头一看，见程开颜眼神淡漠，脸色清冷，如她小姨蒋婷一般，但耳边又传来他的碎碎念。
一时间唐明无言以对。
程开颜听见动静，扭头看去，僵硬的说道：“呃……唐姨？您怎么在这儿？刚才……”
“你也想当国宴打包第一人？要不要姨再给你拿几瓶没喝完的茅台，不过……要付钱的哈！”
唐明盯着程开颜看了一会儿，扬起好看的下巴，语气悠悠的调侃。
还没到中秋呢！
我看你是相思了！
“咳咳……谁吃席不打包啊？！”
程开颜心虚的轻咳一声，然后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茅台大可不必，我一会儿随便装点没吃的菜，带回去给我妈，还有小姨晓莉他们尝尝。”
“原来是这样啊……”
唐明点点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感慨和满意，这孩子孝心满满，有好事情都想着家人。
“走吧走吧，一会儿我让后厨给你打包一些，现在先去吃饭，一会儿还有事呢。”
说完美妇人便拉着程开颜朝餐厅走去。
“啥事啊？”
“一会儿吃完饭，中央人民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要给你做个电视采访，可能需要不少时间，另外还有人民日报的记者也有个简短的文字采访。”
唐明笑吟吟的解释起来，这次程开颜五部作品提名本就是一个大新闻，现在又全部获奖，这个大新闻足以震动国内！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就勉强答应了，本来还想参加座谈会的。”
程开颜矜持的点头，装作不是很感兴趣的说道。
看来下午的的座谈会装逼是去不了了，不过央视的电视采访更有吸引力？
大概率是要上电视新闻的。
电视媒体外加大量的纸质媒体。
程开颜觉得自己大概率要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名人了！
“你还挺骄傲的……”
唐明观察程开颜脸上看似淡然处之不惊，实在嘴角都快压不住了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气息。
不过嘉嘉怎么说程开颜总是和她作对，还总是欺负她呢？
按照常理来说，程开颜不该这样啊？
唐明觉得有点可疑，她在女儿小时候就见识过这样的事。
难道……
唐明目光灼灼的看向快步朝着餐厅门口走去的年轻人，心中陡然涌现一个猜测。
……
“来来来，喝一杯，这可是上好的陈酿茅台。”
“程开颜同志，我们干一杯……”
“酒精过敏酒精过敏……”
饭桌上。
程开颜和朋友们吃着菜，期间不停地有陌生的作家同志，还有一些领导过来拉着他喝酒。
不过程开颜假装酒精过敏，以茶代酒将他们应付过去。
“开颜，我们还会在京城待两天……”
叶辛、蒋子龙他们都是有正经工作的，这次过来也是请假，只能待上几天。
除开颁奖典礼后的作品研讨会，还有作协的讲座之外，还有一两天时间自由活动。
于是程开颜和他们约好了时间，游玩逛逛。
一点半，午饭吃完。
有些作家喝得醉醺醺的在一旁喝着大厨们熬的醒酒汤，坐着休息。
大多数人就转场去了下午座谈会的场地，一边休息，一边开会。
“走啊开颜，一会儿有座谈会呢，你这么多第一名，肯定要上台讲话的。”
陈姗姗戳了戳程开颜的胳膊，羡慕道。
这可是当着来自全国各地最优秀的作家，上台讲话传授文学心得，多有面子。
“珊珊啊，我一会儿点事儿，座谈会去不了了，麻烦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去参加采访去了。”
程开颜解释道。
“采访？什么采访还要你亲自去？难道是人民日报？”
陈姗姗好奇的猜测起来。
“是啊，除了人民日报，还有央视主持人的采访。”
程开颜点点头。
“嘶……”
陈姗姗倒吸一口凉气，央视的采访，那就是说要上电视了？
乖乖！
不过斩获五座文学大奖的大作家，的确有这个资格啊！
“快去快去吧，别耽搁了央视的采访。”
陈姗姗简直比他还急切，连忙推着程开颜往门外走，生怕他错过了采访，让人家央视的主持人久等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