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本无黑夜,九方至高大战将其毁去一半,凡间才有了黑白交替。
看着女娲离去的身影,金蝉低眉,在心里一直回味着方才的这句话。
九方至高果然恐怖如斯!
非凡力可以想象。
金蝉扪心自问,就算是两具身体目前能够合二为一,用仙人之躯再加上秦岭国运,恐怕也不及至高的万一。
而且每一方天宫之下,又有以一敌百万以上实力的仙人。
二十多年后的这一仗,大秦的土地上免不了尸山血海堆积。
重新回到地面。
变回白马的白龙驹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小子,你这是做到了?”
“算是吧,先为两副身子布施未来的一丝可能,再将肉体消融成泥,让他们在棺椁中相互融合,虽然有些吃痛,但好在已经能维持半月左右。”
之前秦国伐楚、伐魏、伐赵期间,金蝉就曾与白龙驹在皇陵待了几年的时间,为的便是探索赢楚死前,曾说过两具身体合二为一的事情。
不过那时因为嬴楼那边还要把持朝政,所以金蝉一直没有实践。
如今大秦已经一统天下,不但开始实行新政、完成了泰山封禅、着手修筑长城,还将九方天宫之危告知了秦军,这也才让嬴楼那边空出了半年的时间。
虽然目前来说,金蝉和嬴楼只能融合十五天左右,但总归算是成功了。
至少在肉体融合后,嬴楼可以靠着不死不灭的体质,去抵抗国运的不祥,从而能调运半个秦岭的黑水龙纹。
就算去为百万大秦将士、和小半个中原布施国运,也能在顷刻之间完成。
“小丫头,这次错不在你,你就不要自责了。”
看到小洛阳低头不语的样子,金蝉朝前走去,如从前一样揉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大哥哥,我知道了。”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方才白龙驹差点殒命,月亮也因此脱力昏迷陷入险境,还是让小洛阳有些愧疚难过。
“好了,结果是好的便可,无需纠结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等女娲送来九天息壤之后,还要辛苦你呢!”
说罢。
几人便骑上白龙驹,一起返回了咸阳。
如今已是腊月十八,距离始皇一年结束,也只有短短的十几天时间。
金蝉打算将其余事情全部放到了年后。
让大秦的官员和百姓们过一个富足、清闲的新年。
十二天后。
金府院中。
金蝉一边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一边享受着小洛阳的捶腿按摩。
因为李信、蒙恬他们一众年轻将领,全都出发前往西域和北狄边塞。
老一辈的蒙武、王翦等人又在城外和李牧夜以继日的切磋,试图突破百万兵气的上限。
往日里热闹的府宅,倒也清静了不少。
至少没人来找金蝉喝酒了。
而项羽和李存孝两个家伙,一个早就已经坐在登楼上返回了长安,一边与虞薇温存,一边苦练兵气。
另一个则扛着巨大的石没羽,全身充血满是勒痕、气喘吁吁的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不过话说回来,当日五万匹马力竭都没拉动的石没羽,李存孝那家伙居然一个人就能拉离咸阳,还走了这么远,这着实让金蝉有些意外。
“大哥哥,老师今早与我说了,连接七处国运之地的长城已经开始动工,不过此工程浩大旷古未见,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均是不可想象之数,如今中原才刚统一不久、新政也才稍有起色,民间百姓怨声极大,不过关中子弟倒还好,毕竟是一路苦过来的,但原六国的百姓,隐约中已经有了反意。”
小洛阳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关于民间如何谩骂嬴楼残暴不仁的话都没有提起。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二十年后我败了,中原亡矣,万万百姓无一活口。”
“小丫头,年后你去告诉李斯,哪怕掏空天下钱庄和天下粮仓,也要保证工匠们的工钱和粮食,至于秦法,如今天下大定不易过于严苛,九方天宫的事情不关百姓,无需让他们活在恐惧里。”
“至于这骂名嘛,朕既为大秦的始皇帝,便背了。”
金蝉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平躺在摇椅上,看着天空的艳阳淡淡的说道。
而先王教导的那句“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如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了,等会我便去找老师,将此事告诉他。”
小洛阳端起桌上刚泡好的茶水,朝着金蝉递了过去。
“年后吧,不差这几天,而且吴管家差不多也快要回来了。”
金蝉呵呵一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便把小洛阳拉到了怀里。
感受着金蝉的温暖的体温,只见小洛阳脸颊通红,轻嗯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将头倚靠过去,不再言语。
几个时辰后。
天还未亮便匆匆出门的吴管家,终于拄着拐杖,牵着满载货物的马匹缓缓归来。
而身后的下人们,则拎着大包小包,排成一列。
里面有红色的被褥、灯笼、衣裳、绸缎.
一波波喜庆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府邸。
“祝爹爹、干妈,鸳鸯壁合、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龙凤呈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子多孙.”
随行一起回来的小月亮,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肉嘟嘟的脸颊从清早开始,就是红扑扑的,哪怕现在已是晌午,也未退下一点红光。
而这一长串早就准备好的祝词,别说是金蝉听着奇怪,就连小洛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别嘴贫,今天府上的布置就交给你了。”
金蝉轻轻弹了一下小月亮的脑门,开口道。
与小洛阳从南荒相识,到如今已经足足有了九年之久。
两人一路走到了现在。
金蝉不是迟钝愚笨之人,怎会不知他的小丫头心中所想。
后半天。
府中上下皆是一片忙碌景象。
小月亮仿若战场大将,指挥若定。
一会朝东、一会朝西。
一手叉腰,一手指来指去,忙的不亦乐乎。
而年老的吴管家也好似回春一般,从头至尾都在一旁协助,不显一丝疲态。
府宅从里至外,都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不染一片尘土。
下人们搭起长梯,小心翼翼地将红灯笼和长长的红色绸缎,悬挂于回廊之上。
灯笼内放置着特制的蜡烛,烛芯以线制成,蜡油散发着淡淡的松脂香。
整个府宅顿时变得喜气洋洋。
微风拂过,灯笼轻晃,光晕洒落在青石板上,仿若流淌的金液,暖意融融。
正厅中,众人将一幅巨大的锦缎徐徐展开。
锦缎之上,龙凤呈祥的图案以金银丝线绣成,龙身的鳞片清晰可辨,凤羽的纹理细腻入微。
中央的几案上放置着精美的铜香炉,和两根长长的红烛。
小月亮亲手将从长安城的庙中,早早就求来的香丸放入炉内。
一经点燃,烟雾升腾袅袅娜娜,香气四溢萦绕在每一寸空间。
金蝉望着这一切渐渐就绪,心中之感难言。
他深知,待那夕阳西下,夜色降临,他将亲手掀起那抹红色的盖头。
于这满堂华彩、喜乐祥和之中,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余晖逐渐撒下。
夜晚的金府内多了两个来客。
一个不意外,是金蝉亲自邀请的守书人火老。
如今耄耋之年的火老,早就褪去了以往的谨慎,如一个普通的垂暮老人,就连那腰都弯了不少。
相伴了四代秦王的火老,不单是看着嬴楼从小长大的,而且在嬴楼未掌权之时,便曾舍命护其周全多次。
而且膝下无子的火老,这些年来对于小洛阳就像是亲孙女一般宠爱。
而另一个则有些意外,是修复完登楼后便消失不见的最后一任天子林语溪。
虽然不清楚林语溪是如何知道,今日小洛阳和金蝉大婚。
但来者便是客,穿着红玄新郎锦袍的金蝉,还是客气的邀请其入内一叙。
“叨扰了。”
刚一跨进府门,林语溪便双手扶膝,躬腰说道。
“林姑娘无需这般客气。”
金蝉回道。
“我今日前来是代表先祖遗愿,为金将军送上贺礼。”
堂前燕!
听到林语溪直接表明了来意,金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熟悉人影。
“我家先祖曾说过,若是金将军与洛阳小姐大婚之日,他还活着,定会与您不醉不归,但若已经魂飞魄散,成为了一捧黄土,便叫我代他送来贺礼,并且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你。”
说罢。
只见林语溪从怀中掏出一封红漆封边的信,朝着金蝉递了过去。
“燕子.”
金蝉低喃一声,然后便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金哥亲启。】
【既然这封信你收到了,那我应该已经死了吧!亲自来不了,切莫怪罪。】
【还不知你是否已经一统了中原,反正我相信金哥你肯定能做到,索性就在信中一起恭喜了。】
【虽然写信时,也不清楚自己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你们,但想必肯定悲壮、潇洒,还略带那么一丝帅气。】
【今天是你和小洛阳的大婚之日,我就不那么絮叨了,送你百万柄鱼腹剑、百万座登楼、百万柄天子剑、百万面石没羽,百万柄秦霸弩、百万枚七国玉玺、百万枚天子玺,作为新婚贺礼,预祝你的大秦在日后对抗九方天宫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的那帮狗屁仙人们卸甲而逃,知我凡人之勇。】
【还有,兄弟我虽然已经尝不出酒味了,但这酒量却是极好,等会你可别只洒一碗,一坛我才能勉强微醺。】
【最后,祝金哥和小洛阳,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早日添子、添孙。】
【书短意长,你的好兄弟堂前燕在此敬上。】
看完堂前燕这封不算长的亲笔,金蝉只觉得双眼泛起了一股酸涩。
轻轻揉了揉眼角,将一抹湿润擦去,金蝉便命下人端来四大坛美酒。
“燕子,兄弟我今日与你共饮。”
说罢。
金蝉便掀起坛盖,扬起脖子。
一坛顺喉灌入腹内,一坛倾倒洒向地面。
直到四坛酒水见空,才停了下来。
“金将军,先祖说了,他给您的这些东西已经放在了洛阳城内,你可随时去取。”
虽然这是堂前燕送的贺礼,但大部分却是由林语溪这些年亲手打造的。
不过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林语溪并不打算说出来。
“谢谢。”
金蝉双手作揖,微微躬腰回道。
半个时辰过后。
司礼者吴管家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神情庄重,手持礼书,高声诵读起秦地古老的婚礼仪文。
待礼成之后,侍女端上合卺酒。
两只精致的酒杯以红线相连。
金蝉和小洛阳各执一杯,手臂相挽,缓缓将酒饮尽。
半夜。
屋内烛火通明。
内院闺房里。
小洛阳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桌边,等待着她的大哥哥。
今夜的她,美的不似人间芳物。
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唇若樱桃,点染着艳红的口脂,眉如远黛,细长而又弯曲。
那一头乌发如墨云般堆起,金芒与珠翠交相辉映。
身着的正红曲裾深衣,紧紧裹身,将她那婀娜的身形完美勾勒。
衣料上五彩丝线绣就的繁盛景。
未染香粉,但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她独有的馥郁芬芳。
咯吱一声。
金蝉轻轻的推门而入。
坐在床边。
两人相对而望,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和呼呼的喘气声。
新郎看得痴了,当初那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日渐已经长得如此美丽动人。
新娘羞怯的浅笑,这一日,她期盼许久。
稍许过后。
金蝉率先开口,轻道一句:“小丫头。”
然后便缓缓伸出右手,摸向小洛阳那早已红晕染上的双颊。
手指轻轻抚过发丝、眉眼、唇角、脖颈、峰峦、朝下.
盖上榻上的锦衾绣褥,让幔帐缓缓落下。
四唇相触,无限柔软。
这一晚。
红烛摇曳,暖光一闪一闪的盈满洞房。
鸳鸯交颈、琴瑟调和。
怀中佳人温香软玉。
直至东方既白。
鸡鸣声起。
就在疲劳了一晚的新人,准备相依而睡时。
突然。
金府外,传来一道从未听过的女子声音:“金蝉何在?”
审核,有不通顺的地方,群里艾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