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清军第二轮进攻开始,但结果和之前没区別。
甚至损失更大。
毕竟在得知受伤的居然还可以被太祖高皇帝满血復活后,那些青壮的士气暴涨……
其实传到最后已经变成死了的也可以復活。
传言嘛,就是这个样子,这是四十万人的口口相传,扭曲成任何模样都有可能,就连復活那些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谣言都有,但无论如何,对於青壮们来说,这就像是注入了信仰之力,面对清军新一轮进攻,因为前沿失守已经变成二线青壮的守军,依然顽强抵御著敌人。
甚至打的比之前一线那些更好了。
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一线有大量宗室,士绅,甚至还有女人。
这些哪个也没打过仗,甚至就连身体素质都是最差的。
但二线青壮不一样。
这是农民。
身体素质肯定更好,而且这年头农民械斗也是必不可少,上战场打仗的確没有过,但宗族抢水源跟別人组团械斗大多数都是干过的,在刚刚注入的信仰之力,和保卫家园的信念支撑下,他们悍不畏死地和清军死缠烂打。
后者儘管夺取一线,但遍地的拒马和木桩还是限制了他们。
这些乱七八糟实在太多,毕竟光之前一线就一万多人在搞。
而河谷宽度就几百米。
最宽也就不到一千,中间还有条河流分隔。
一万多人架拒马,埋木桩,旁边又是取之不尽的山林,他们哪怕几个小时也足以让这片河谷被排的不留一点空隙了,清军能做的只是搬开,但搬开以后它们还是在河谷里啊?
还是限制清军行动。
除非抬走或者堆起来烧,但清军哪有时间啊?
他们后面还是几十万明军在追杀呢!
得爭分夺秒。
再说这些同样很费力,拔出一根木桩也不比埋进去费的力气小,他们拿著的是兵器又不是农具,总不能用长矛挖土吧,强弓重箭的確很强,但对於拔木桩没有任何用处。清军一路逃亡,本来就很累了,再清理这些,那还打不打仗了?不得不说悍勇的八旗勇士们,硬生生被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给搞得心力交瘁了,直到现在,他们的损失其实依然並不大,甚至就阵亡来说,一比五都不止。
但问题是累啊。
清军也不是几万人一起到,河谷通道也没法让几万人一起,就是前锋陆续赶到,原本计划就是在石门休息,结果到这里就一刻不停地搬拒马打仗。
他们又不是机器。
他们会累。
直到天黑,精疲力尽的清军,甚至没能突破二线防御。
然后双方再次暂时休战。
清军也得吃饭休息,当然,青壮们一样也要吃饭休息,他们的饮食很好解决,毕竟旁边就是河流,喝水的问题不用在意,吃饭就是自带饭糰,咸鱼,甚至瓜果。
而且后面还在运来,这就是本土作战的好处。
不需要后勤。
石门后面是无数村庄,男人被徵召来打仗,女人在家做饭就行,这一带农业发达,粮食充足,家家户户都有一定余粮,然后给银子就行,大不了吃完自己的,以后拿银子去外地买。女的蒸饭糰煮肉送到前方,乡村都是宗族,那些老头组织女人运输,十几里,二三十里距离,就是做完送过来也够了,运到就给银子。
而且龙泉河实际上能通航,只不过只能走小船而已。
但下游撑著船运输完全不成问题。
男人在前线打仗,女人在后面运输军粮。
標准的全民战爭。
当天晚上清军偷袭,但依然还是失败了。
他们甚至又突破一层防线。
但没有意义。
后面还有几十层防线呢。
杨丰从没想过一条防线就能真正阻挡清军,他要的是厚度而不是强度。
第二天早晨,淮王带著他从浮梁徵集的两万多人赶到。
这些都是重金招募的,全是山民矿工烧窑烧炭的。
他们到达后直接被杨丰安排进山自己找机会偷袭清军,自己分组,反正他们本来也就是拉帮结派的,指望他们组成互相配合的作战部队是不可能。他们很多互相都有仇,这些山民矿工过去抢地盘,抢生意都是真能下死手的,互相之间血仇都不缺。
他们能打仗。
甚至经常互相杀戮。
这些很多连户籍都没有,死了也不会惊动官府。
农民械斗死人会让官府很麻烦,毕竟农民多数都有户籍,山民互相杀戮死了都不用埋,野兽会解决的,所以这些都是亡命徒。
那就让他们干適合他们的。
一个清军人头一百两,拿著人头就能换银子,然后怎么猎头隨他们便。
然后这些亡命徒就开心地钻进山林猎头去了。
“这里交给你,能不能顶住?”
杨丰看著淮王。
“回太祖高皇帝,此地即臣冢,清妖想过,除非从臣身上踏过。”
淮王很激动地说。
这是太祖给机会,这皇位明显已经在召唤了。
“那就交给你,朕去给你们再弄些援军与钱粮,不用太久,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杨丰拍著他肩膀说。
然后他直接飞向天空。
至於他的目標……
南昌。
“玛的,这里居然还在打仗?”
他多少有些意外地看著下面的城市。
这座城市此刻正在遭受攻击,大批战船停泊赣江岸边,然后不下两万看起来还是正规军的在进攻,看起来还很卖力,那些战船上大炮轰击,士兵架著梯子蚁附攻城,而且这些士兵大部分甚至已经是光头……
当然,后脑勺上都有顏色异样的斑块。
所以这是一群又割了鼠尾的原本投降我大清的明军。
现在身份就不好说了。
他们的对手明显以壮丁为主,但也有部分士兵,靠著城墙防御还凑合。
杨丰直接俯衝下去,在城墙上和城墙下无数惊愕的目光中,方天画戟瞬间刺穿城下一名將领,挑著他飞上天空然后很乾脆地甩出去。
后者惨叫著坠落。
“啊……”
他那绵延的惨叫,让那些攻城的士兵忙不迭往回跑。
一些在梯子上的都直接掉落。
“朕亲率饶州青壮,迎战清妖於石门,尔等不思增援以保江西,居然还在这里交战?
谁是尔等统帅!”
杨丰吼道。
一艘战船上一个將领跑出,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
“太祖高皇帝,臣金声桓,原本左良玉部下总兵,为左梦庚裹挟,不得已投降建奴,但之前趁建奴往南京,率领所部反正,欲走江西往南京覲见太祖高皇帝,只是江西巡抚旷昭等阻拦,臣覲见心切,不得以只好强行通过,故此与其交战。
臣对太祖高皇帝,对大明一片忠心啊!”
他仿佛蒙冤忠臣般喊道。
“你这狗东西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要三百万两银子,还说不给就血洗南昌。
太祖高皇帝明鑑,这廝跟著左良玉烧杀抢掠惯了,之前投降建奴,头都已经剃了,看建奴情形不好,就带著部下脱离,而后南下一路烧杀抢掠,又逼著臣等给他凑三百万两银子,说他是来护卫江西。
臣不肯。
他就带兵来攻打,还说若打开南昌要此间男子杀尽,女子掳尽。”
城墙上一个红袍官怒道。
所以金声桓脱离清军后直接南下江西然后抢掠了。
这个很正常。
这些傢伙不烧杀抢掠才是怪事。
说白了他脱离清军也不是对大明有什么感情,只不过得知多鐸兵败身死所以对我大清不太看好,想重新回到到明军里面。
但是……
最⊥新⊥小⊥说⊥在⊥⊥⊥首⊥发!
回到明军里面也要烧杀抢掠啊!
我大明官军一样要烧杀抢掠的。
不过江西官员这边,恐怕也不是什么乾净的,他们目前的处境,金声桓这支武装应该是他们需要的,如今却不但没接纳反而打起来,那最大可能是金声桓要价太高,而且他们对这些武將习惯性看不上,认为这些流浪狗性质的给块骨头足够了。
居然还想吃肉?
尤其是他们信息渠道畅通,清楚清军在南京的一连串惨败,这种情况下金声桓这些价值有限。
要个几十万两还凑合,三百万两就属於很没礼貌了。
杨丰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很乾脆地一甩方天画戟。
里面那块一万六千吨的巨石瞬间飞出。
还没等下面的金声桓和身边几个將领反应过来,巨石就已经落下,他们瞬间消失,巨大的撞击甚至连码头都砸成一个大坑,激起的浪涛把附近几艘战船直接拋起,附近士兵更是倒了无数。同样巨大的震动,也让相距不算远的城墙都明显的跳了一下,那红袍官尖叫著倒下,然后他和周围几个官员站立处直接塌落。
他们同样惨叫著隨著垮塌的城墙一起落下並消失在里面。
下一刻城墙內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哆哆嗦嗦地看著天上的杨丰。
“朕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朕要看到你们这里所有士兵,无论守城的还是攻城的全都登船,然后在明日午时前在湖东登陆。
若到时候朕没看到。”
杨丰很是狰狞地看著这些傢伙。
“那就真此城男子杀尽,女子掳尽了。”
他说。
下面那些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向著还在剧烈晃动的战船狂奔。
城墙上那些同样毫不犹豫地向一条条马道跑去。
“还有,给朕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和五十万石粮食送到石门。
高踞南昌城市上空的杨丰紧接著喝道。
正要下城墙的几个明显地方士绅瞬间就停下了。
其中一个毫不犹豫地跪下……
“太祖高皇帝,南昌民穷地贫,实在拿不出如此多钱粮啊!”
他趴在地上哭嚎著。
下一刻一支长矛从方天画戟里飞出,径直穿过他后背,把他钉在了城墙上,其他几个刚跟著跪下的,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背上颤动的长矛。
“妖,妖魔。”
其中一个没控制住,哆哆嗦嗦地说道。
紧接著巨石呼啸而至。
不过这次杨丰调整一下角度,所以巨石直接向外撞击城墙,这几个士绅和所在城墙一起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恐怖的缺口,然后飞出城外的巨石落在城外推著泥土犁开一道深沟,好在因为泥土的阻挡,最终在撞进赣江前停下了。
杨丰隨即过去收起,然后重新回到南昌上空。
城內一片颤慄。
“你,过来!”
杨丰一指一个士兵。
后者嚇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膝行上前。
“你叫什么?”
他问。
“回太祖爷,小的南昌卫正兵徐贵,祖上是跟著太祖爷的。”
那个士兵哆哆嗦嗦地说。
“你就是南昌知府兼总兵,你手中刀就是尚方宝剑,城內无论官民,皆可先斩后奏,你立刻带著南昌各卫军户,徵用城內有功名者家钱粮。
你该知道有哪些吧?”
杨丰说。
“回太祖爷,小的世代居住南昌,这些都知道。”
徐贵说。
“很好,三百万两银子,五十万石粮食,什么时候凑齐什么时候停下,另外將这些功名之家青壮全部徵召送往石门前线,城內宗室无论男女,十五到五十者皆送石门。朕是讲道理的,这是朱家江山,就得让朱家人先上,有功名的吃朱家的粮,也得跟著上,最后才轮到百姓上。
若你不能凑齐,或者收了那些士绅银子故意放过他们,朕杀你九族。
若你做到朕要你做的,朕封你一个侯爵。
谁敢反对你,尚方宝剑格杀勿论。
懂了吗?”
杨丰说。
“回太祖爷,小的懂了。”
徐贵带著激动的颤动说。
“好了,开始吧!”
杨丰说。
徐贵毫不犹豫地爬起,然后向周围几个士兵看了看,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头一把抓住了旁边一个老头……
“李老爷,一个时辰內,给太祖爷准备好十万两银子,一万石米。”
他说。
“你这狗东西!”
老头气的哆哆嗦嗦指著他说。
徐贵毫不犹豫地一刀捅进了他胸前。
老头痛苦地指著他,然后缓缓倒下了。
“李公子,你能替令尊把这些准备好吧?”
徐贵拔出带血的刀,看著旁边一个都傻了的秀才。
后者腿一软跪下了。
“学,学生,能。”
他顶著头上冒出的冷汗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