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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找老鼠与拖延时间
    “明非?你这是要去哪?”
    昂热的声音透过无线耳麦,在路明非的耳中迴荡。
    “別急,上个厕所。”
    路明非简短地回应。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让身体的颤抖平復,然后扶著铜製的椅子把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拍卖场外走去。
    昂热苍老的声音里夹杂著无奈:
    “拍卖已经开始了,不会用很长时间的,明非?明非?”
    路明非恍若未闻。
    他早在说话之后就摘下了无线耳机,將那小小的塑料疙瘩夹在指尖捏了一会,走到卫生间后就隨手一拋將它扔进了马桶里。
    昂热说的確实没错,拍卖用不了多长时间。
    哪怕竞爭再焦灼,只这么一件拍品,能用多少时间?
    十分钟?一刻钟?
    这时间不容浪费。
    他掏出揣在兜里的手机,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拨通的楚子航了號码。
    电话接通之后响了两声,楚子航那听不出情绪波动的冰冷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路明非?你不是在出任务吗?有什么事?”
    楚子航那边的背景声嘈杂,应该是正在一个热闹喧囂之处。
    路明非没跟他多废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夏弥”在不在?”
    楚子航说道:
    “在。”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又有点犹豫的补充:
    “夏弥说他不想和你说话,有什么事·—她让你憋著。”
    “让她接电话。”
    路明非的声音没有半分平时的鬆散,语气冰冷而压抑。
    楚子航那边的声音又消失了一会,夏弥不耐烦的声音才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路师兄,你很烦哎!不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我就要当你的女朋——”
    路明非眉头紧皱,当即打断她:
    “別你妈的玩角色扮演了,跟个弱智似的!急事!快过来!能多快就多快!”
    “嘿,我这小暴脾气,路明非,你———“
    没等电话那边的夏弥说完,路明非就直接切断了通讯。
    “呼,呼...—“
    无数绝望而晦暗的图景在路明非的眼底飞快的闪动著,的,如同电流声一般的杂音在他的大脑內迴响。
    “分魂”之后,路明非的意志力和定力下降得厉害。
    他將水龙头开到最大,定定看著水柱击打在白瓷洗脸池上,发出“毗”的声音,愣了一会之后,捧了一捧清水泼到脸上。
    冰凉的清水让他觉得烦躁的情绪似乎平缓了一些,他开始简单的整理思路。
    首先,链金刀剑·七宗罪本身並不重要,无论它们是被谁铸造的,又能杀死什么样的东西,说到底也只是一套器具而已。
    但它们的重新於世,却代表著路明非封印“湖中大师”格拉基的“白帝城”被其他人触动。
    格拉基当时虽然被零切成碎块,但那根本不能证明被杀死,保证不再活跃的其实是路明非布设的强力法阵“撒托古亚之眼”。
    如果法阵被破坏,格拉基有很大可能会依据自身不可思议的生命特性重新“復活”。
    那位旧日支配者本身其实並不强大,但他有意散播的恐怖法术“阿撒托斯请神术”却可以在几乎没有前置条件的情况下將地球烧个对穿。
    说实在的,其实对於路明非来说,地球不重要,有人学习並掌握“阿撒托斯请神术”也没所谓。
    但是,如果將他们结合起来,“有人在路明非还在地球时掌握了“阿撒托斯请神术”的使用方法”,这就太他妈的糟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捉到挖掘出“白帝城”的人,拷问出相关的情报。
    刚巧,那只该死的老鼠採用什么不知所谓的“一美元起拍”模式,这种拍卖方法风险极大。
    挖掘者,也就是这件器具的拍卖者,无论是求財,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大概率是会在暗处观察“七宗罪”的拍卖过程的。
    就在这里,捉到他,凭路明非现在的凡人之躯確实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有起码次代种血统的耶梦加得护身,路明非就可以直接掀桌,让这里的一切规则给他让路。
    虽然路明非对耶梦加得了解不算太多,但也知道她是会放下手中的事赶过来的,只是耶梦加得太拘泥於“人类”的身份,肯定不会化为龙形全速奔袭过来。
    这也就是说,她到这里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路明非必须保证这段时间里拍卖会里的人不离场才行。
    路明非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拍卖师才刚刚结束了对“七宗罪”的展示。
    由於拍卖会无法分辨出这套链金刀剑的由来,它们又看起来像崭新的一样,拍卖师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推销这套刀剑,从介绍,到展示刀剑纹路他们甚至还像电视推销节目那样进行了刀切黄瓜,切铁片之类的愚蠢表演,这多少给路明非爭取到了一些时间。
    正如昂热之前预测的,在座的混血种收藏家对这套崭新的刀剑兴趣不很大,连路明非回席发出的动静都吸引很多人向他投来注视。
    路明非警见在vip席上的昂热似乎嘴巴开合了几下,可能是要和他说什么,但他刚刚为了能保证和耶梦加得不被外人探听,无线耳麦已经销毁掉了。
    “女士们先生们,没法確认它们的年代和传承,所以价格只取决於您们的兴趣。总之是套不错的刀剑,不对么?
    台上的拍卖师彬彬有礼的做著最后的努力,
    “现在拍卖开始。”
    台下有好事者举起手中的號码牌,说道:
    “一美元。”
    当即有人应和他:
    “二美元。”
    “三美元。”
    “四美元。”
    拍卖师知道这是台下客人们对他的调侃,他露出了有些尷尬的微笑:
    “女士们先生们,即使买一套大马士革钢的厨刀也要几百美元,各位能否提出一些有竞爭力的价格?”
    “可以哦,二十万。”
    一道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右侧的vip包厢里响起,漫不经心的口吻就好像20万美元对她来说和一张餐幣纸没差。
    全场的声音都被这个生猛的跳价吸引了过去,包括路明非。
    混杂在无数目光中,路明非无需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凝视著那道深红色丝绒帘子后的身影。
    在深红色帘子后坐著的女人身材娜,穿著一身端庄的高档日式和服,柔软乌黑头髮盘在脑后,一尘不染的雪白袜裹住双足,踩著木履,脸被一张绣著红色纹路的白色狐狸面具遮挡。
    她的衣著昂贵华美的如同日本古代的大名公主,但偏偏坐姿与仪態慵懒,形成有些怪异的反差感。
    藏头露尾,是拍卖场的託儿,还是说“
    她就是那只该死的“老鼠”?
    路明非一刻不停的盯著vip包厢的慵懒女人,缓缓举起手中的號码牌:
    “二十万零一美元。”
    挑畔。
    这个价格毫无疑问是一种挑畔,对看台上的慵懒少女的挑畔,四面八方的视线忽然同时投射在路明非的身上,除了那个带著狐狸面具的女人。
    她对路明非的挑毫无反应,甚至连余光都没匀给路明非,只是用纤细的手又握住號码牌,扬了扬:
    “三十万。”
    几乎就是在她的话语刚落,路明非马上举牌加价:
    “三十万,零一美元。”
    “五十万。”
    “五十万零一美元。”
    两个人的拍卖席上开始出现微不可查的骚乱声,很快,有人举牌:
    “五十万五千。”
    “六十万。”
    “六十三万。”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开玩笑的了,很显然,路明非与慵懒少女的爭锋相对让其他不少人对这套刀剑也有了兴趣。
    这对刚刚售卖蓝色液体失利的拍卖师当然是令人振奋的消息,他高兴地举槌:
    “六十三万美元,一次。”
    “一百万。”
    懒散的少女声音从看台上轻描淡写的落了下来。
    其他人出价时路明非无动於衷,但在慵懒少女加价时,他第一时间举牌跟拍:
    “一百万,零一美元。”
    他已经不再將目光投向懒散少女的方向了。
    倒也不是说她因为什么举动在路明非这里洗脱了嫌疑,而是她已经被路明非锁定了。
    现在无论她做出怎样的举动来补救,待会等耶梦加得到了也少不了要从路明非这里领一套拷问套餐。
    “二百万。”
    右侧包厢穿著日本和服的女性虽然语气仍然平缓,但她的报价却愈发暴躁起来。
    “二百零一万,哦不对,二百万零一美元。”
    路明非由於心思不在这里,一不小心还喊错了价格。
    “五百万。”
    慵懒女人直接將价格又翻了一倍还多。
    “五百万零一美元。”
    路明非的报价很快就被其他人更高的价格淹没了,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扫过拍卖会场里一张张优雅俊美的脸。
    “六百万一次!”
    “六百一十万,六百一十万一次!”
    “那位先生出价六百三十万!”
    拍卖师兴奋的脸都红了,手中的拍卖槌像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那样挥舞个没完。
    慵懒的女声再次从天上飘了下来,一锤定音。
    “一千万。”
    场面暂时安静了一下,拍卖会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路明非这个刚刚与她竞爭的人身上,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路明非呢?
    他不负眾望,在眾目之下,毫不拖泥带水的举牌:
    “一千万零一美元。”
    从头到尾路明非都没打算掏一分钱,价格多高跟他有集贸关係?
    “两千万。”
    “两千万零—..”
    路明非的话还没说完,台上的拍卖师忽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身边的助手快速上台,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拍卖师听完之后点点头,面色凝重:
    “女士们,先生们,由於大家的的竞价强度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拍卖会的预期,因此我们必须防止虚报价格导致最后拍卖成功但是无法支付的状况。
    接下来我们要请17號lu先生跟我们去一趟財务间,在此期间我们暂停拍卖,非常抱歉,请各位耐心等待。”
    来嘍。
    路明非的嘴角勾起。
    他亦步亦趋跟著那女人每次涨一美元是为了什么?
    除了挑畔,让这场拍卖延续的更久之外,就是要其他人觉得他是来捣乱的,让拍卖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所谓的財务间也在歌剧院之內,它就在拍卖会旁边,一张桌子上摆著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中间甚至连块遮挡视线的幕布都没有。
    財务经理彬彬有礼的鞠躬:
    “很抱歉,为了保证拍卖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进一步的检查您的支付能力。
    您提供的银行卡上只有200万美元,这笔保证金只够担保十倍的出价,也就是2000万美元,刚刚您的竞价已经超过了这个数目。”
    “啊,这个啊,这个好办。”
    路明非倚靠在財务间提供的椅子上,面色轻鬆,语气缓慢。
    “那——请?”
    財务经理微笑著打开手提箱,摊开之后,手提箱变成了一台电子设备,红色的液晶显示屏,黑色的键盘,好像一台巨大的计算器,,含笑解释,
    “我们並不是怀疑您的財力,只是以前有过一些客户,故意在场內安排一些新人来哄抬价格,
    因此我们现在才会有需要客户证明自己购买能力的规则。”
    “啊这样啊,理解,我理解。”
    路明非语速像个行將就木的老头一样缓慢,顾左右而言他,
    “让我想想,別急,別急—.不是我说,你们这个———.什么拍卖会来著,开的还真不错,古典现代交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那个创造性,实践性,独特性,超越性——.“”
    財务经理先是出於礼貌,耐心的听了一会,但见路明非碟碟不休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终於没忍住,表情变得难看了一些,催促道:
    “请输入您的银行帐號与密码!不然我就要请您先离开这里了!”
    拍卖会场里似乎出现了低声的汕笑。
    是人就爱吃瓜,土气的暴发户打肿脸充胖子被驱逐出场?这戏谁不爱看?
    但路明非其实还真不是没钱,把凯撒的布加迪威龙卖了之后,他现在银行帐號里还剩有个小几百万,只是能多拖延一会就多拖一会唄。
    在他丝毫要不要翻个跟斗拖延一下时间时,他的余光终於看见一个纤细窈窕,美丽到不可思议的身影探头探脑的走入了拍卖会里。
    路明非鬆了口气,苍白的脸上咧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扬起骼膊一拳打在財务经理的眼眶上:
    “我的孙儿,爷爷这个值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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