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35°,地中海,马尔他共和国。
这是一个由五个岛屿组成的国家,在“世界最小国家”的列表里能排进前十,它不在什么战略紧要之地,也没出过什么闻名世界的產品,因此虽然歷史悠久,却一直默默无闻。
五座岛屿里只有前三座上有居民居住,剩余的科密诺托岛和菲尔夫拉岛则为了保护生態而关闭,甚至不充许船只近岸航行。
有时也会有在地中海上自驾帆船的游客经过这两座岛屿,他们声称在菲尔夫拉岛上一凹进去的天然港口附近看见了白色的人工建筑与长达200英尺的豪华游艇。
但这些游客的说法被马尔他的政府否认,政府公文只说即使菲尔夫拉岛上有人工建筑,也只是为了生態研究而搭建的临时基地,不会挪作他用。
曾经有过好事者將船停在菲尔夫拉岛的不远处,然后用望远镜偷窥,可岛上植被密布遮挡视线,几乎没人窥探到过那些在藏在岛內的东西。
这是一个阴鬱的早晨。
厚重的乌云倾盖海面,地平线上微茫的薄光混沌的浮动,滚动的黑色海水撞在一起后爆开,泛起零碎的苍白泡沫。
丝质的白色窗帘被呼啸的狂风吹得疯狂鼓动,“哗啦哗啦”的巨大响动吵醒了白色臥室里熟睡的女孩女孩有著挺秀的鼻樑与光滑如玉的皮肤,被吵醒之后微微眉,但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之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夜的睡眠让女孩光滑柔顺的长髮有些蓬乱,她打著哈欠下床,將“哗啦”作响的丝质白色窗帘拉开,窗外带著寒意的风迫不及待的涌入温暖的臥室里。
冷热交匯出的清爽感让女孩享受的闭上眼,她伸手解开睡裙上的扣子,光滑的面料像水流一样沿著她的身体曲线滑落到地上。
“要下雨了啊”
乌云正以一种侵略感极强的姿势压迫下来,远处的海与云已经连成一线,女孩从浴室的窗户里也能看见外面的奇景,低声嘟了几句,“下雨天就適合在床上吹凉风,睡懒觉—”
“確实。”
有人认同的回应。
有人支持自己的观点,女孩也有了些聊兴,她一边向著青铜浴缸的方向走,一边点了点白皙精致的下巴:
“是吧?来这个什么金色鳶尾学院之前,我想什么时候就能什么时候起床,哪像现在?每天早上六点不到教室就得被嬤嬤训。”
“这么惨?”
“唉,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联姻对象是加图索家里的那个少爷就好了,怎么他就找上了那个疯丫头.”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变得如蚊蝇一般听不清楚。
倒也不是优秀的教养让她不愿意背后说人坏话,她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別的事。
比如,她现在其实是在金色鳶尾淑媛学院。
这是一个不对外招生也不设置入学考试的贵族女子学校,由几个名號大得嚇人的家族出资组成基金会赞助成立,为那些身份高贵的女孩进行最完善的贵族培训。
这样只为世界上一小撮人开设的学院自然是穷奢极侈的,穷奢极侈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共用浴室的人?
所以,是谁呆在她的浴室里?
侍者?可这是学院,不是她的家,这里不会有佣人帮她放热水。
所以是谁?其他人走错了,还是女孩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阴沉难看起来,她的心跳加快,有些紧张,但並不怎么害怕。
因为这里是金色鳶尾淑媛学院,这里的一切都仍然在“规则”之中,在她能掌握的“规则”之中。
闯入这里的人想干什么?
劫持一位名媛然后求財?
那他一定能得到一大笔丰厚的赎金,只是后续会有机枪子弹与燃烧弹作为赠品附送。
求財?
学院二十四小时都有荷枪实弹的嬤嬤巡逻,她们一个个都是从战乱地区滚出来的熟手,女孩毫不怀疑她只要製造一点微弱的异响们就会破门而入对著列徒倾泻弹幕。
作为天生高贵的人上人,女孩从不害怕任何“规则”之內的游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玩家而已,她还兼职著裁判。
唯独一点让女孩稍有不安的就是,无法以正常逻辑思考的“意外”。
无论出现可能性有多么微弱,但就是会有些疯子什么都不图,他们活看好像就只是为了增加苦难,就只为了看世界燃烧,谁遇上他们谁就得自认倒霉。
隨著女孩闭口不言,那个应和她的声音也消失了,房间里一片沉默。
女孩的心跳並没有因为现在怪异的安静而继续加快,反而开始变得缓和起来了。
马上就要早上六点了,到时嬤嬤就会清点人数,她这里的异常也自然而然的会被发现,时间每向早晨六点挪动一秒,她就会变得更安全一分。
快了,快了·.
女孩愈发气定神閒起来,她的目光开始在浴室內扫视,想看看那个胆大包天闯入浴室里的傢伙躲在哪了。
到时候她要將那个窥探到她身体的傢伙的眼珠子挖出来,做成標本放在她的书桌上。
金色鳶尾学院给学生准备的浴室根本就没有可以阻拦视线的地方,唯一比较引入瞩自就是那个足够躺下两个人的青铜浴缸。
所以就是在·
好死不死,那个沉寂了很久的男音忽然从青铜浴缸里传了出来:
“喂,漂亮小妞,你认识诺诺吗?”
“诺诺?诺诺是谁?”
这个女孩疑惑的皱眉。
青铜浴缸里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你不认识啊?”
女孩呼出一口气,儘量稳住藏在青铜浴缸里的人:
“这应该是个小名?学院里每个人我都熟,但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如果你急著找她我可以帮忙,这个世界上我的家族找不到的人並不多。”
“没有?妈的白跑一趟,这什么比通神术,祭品要得多,效果这么差,不是『正神”果然就是不靠谱!”
青铜浴缸里藏著的人也就是路明非,压根不搭理女孩说的话,嘟囊著吐槽了一句。
接著,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哦对了,你的生日在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