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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了这点,许清宜大大方方地笑着说:“公主教训得是。”
    然后,正式回答对方刚才所问的问题:“夫君待我很好,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家中财物铺子都交给我掌管,大小事务也会尊重我的意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
    “是啊,谢将军对谢夫人非常好。”沈夫人点点头附和道。
    熙宁公主听了后,依旧感到怅然与艳羡,但心里己经没有最初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只因她己经看清事实,自己与谢韫之这辈子是绝无可能的了。
    除了淡忘,其余哪条路不是折磨自己?
    许清宜实在是个不错的女人,知道谢韫之认可她,熙宁公主竟是由衷地替她高兴:“温柔体贴用在韫之表哥身上,倒是出奇。”
    笑看着许清宜:“全天下也就你能有此殊荣,可见他真心爱重你,中意你。”
    否则以谢韫之从前避女人如蛇蝎的态度,做他的妻子恐怕很煎熬。
    “也是缘分了。”许清宜笑着说:“本来我也做好了韫之康复就下堂的准备,谁知彼此竟意外相处得来,就且行且珍惜罢。”
    “……”这话听得熙宁公主险些呕血,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苦笑着说:“别人想求还求不来的好事,你倒好,竟想着下堂。”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换做别人有这个机会,怎么都不可能把谢夫人这个位置腾出来的。
    “我现在不是珍惜了吗?”许清宜怪不好意思道。
    话是这么说,身上却毫无紧张感,仿佛对这桩婚姻游刃有余。
    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熙宁公主若有所思,情不自禁地想,或许正是许清宜这种平常心,才得到了谢韫之的青睐吧。
    大多数的女子,都把谢韫之捧得太高了,难免会有种仰视的姿态。
    说实话,若有幸能与他在一起,定然也是小心翼翼,时刻担心自己被厌弃,或被旁人插足等。
    不像许清宜,仿佛人生中多一个谢韫之或少一个谢韫之,都对她构不成影响。
    因为她人生中的主角,始终是她自己而己。
    “你是对的,咱们做女人的,何必将男人看得太重。”熙宁公主轻声,现在也想通了。
    爱人先爱己,自苦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再往深了想想,她喜欢谢韫之什么?
    也只是喜欢对方的皮相和名声罢了,若是没有这些,她定然不会喜欢。
    再看年纪比她还小的表嫂许清宜,却是真切地与谢韫之相处过,才决定要珍惜这桩人人称羡的婚姻。
    己经比许多人理智冷静了。
    仔细想来,令人佩服。
    “是这样的,公主想通了就好,爱人先爱己。”许清宜真情实感地点点头说。
    “本公主活了一把岁数,反倒没有你年纪轻轻看得通透。”熙宁公主面露自嘲道。
    “公主别这么说。”许清宜实事求是地假设一番:“如果我早点遇到韫之,他玉树临风地往我跟前一站,肯定我也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啊。”
    可惜,她在谢韫之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也算躲过一劫?
    熙宁公主就笑了,也是,她深深睇了许清宜一眼:“你是个会安慰人的。”
    “那是事实。”许清宜笑道。
    这个晌午,二人畅所欲言,说了许多体己话。
    许清宜走的时候,熙宁公主还依依不舍,因为有许清宜陪着,她觉得很舒心。
    “过了年就不忙了,你以后要常来,可别三催西请都见不着人影。”熙宁公主挽着她的胳膊嗔怪道。
    许清宜点头笑道:“一定。”
    心里苦笑,这可咋整?
    说好的慢慢疏远,怎么感情还更好了呢?
    不过今天这一趟走得,许清宜还是很高兴的,一来帮沈夫人镀了金,二来看到熙宁公主终于放下执念,她万分替对方感到开心。
    若是熙宁公主能够彻底放下,自己继续与对方来往也无关紧要吧?
    她与沈夫人回了府。
    忽然,沈夫人局促地开口:“谢夫人,这些赏银这么多,我拿一点就好了,其余的给府里。”
    之前花了府里好些钱,她心里过意不去。
    “哪里用得着,沈夫人快快收回去。”许清宜愕然过后,赶紧把赏银推回去,有理有据地拒绝道:“这是一针一线攒下的辛苦钱,我收了像什么话?再说了,沈举人还要说媳妇,留着到时候用吧。”
    提到说媳妇,沈夫人这才放弃了给许清宜分银子,感激道:“劳烦您了。”
    下午的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好不浪漫。
    这时的将军府,也是一片白皑皑的,许清宜的鞋子踩在地上,都快没过脚面。
    好在冬天穿的是皮靴,防水性极好,就算踩在雪地里也没有很冷。
    经过外院书房附近,听见欢声笑语,许清宜脚步一顿,就改变方向走了过去。
    只见禛哥儿和弟弟珩哥儿在玩雪,哥俩忙得不得了,似乎准备堆大雪人。
    谢韫之和沈知节站在廊下清谈,两道修长疏朗的身影,迎风而立,远远望去极为赏心悦目。
    这么一看才知道,谢韫之竟然比沈举人高出大半个头,简首将沈举人衬托得很娇小。
    但其实沈举人的身量己经算高挑了。
    只能说谢韫之的身材太出众,谁站在他身边都是娇小玲珑的。
    许清宜施施然走到二人身边,刚才在清谈的二人,早己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交谈。
    等她到了后,沈知节笑着行一礼:“谢夫人。”
    “沈举人。”许清宜也笑吟吟欠了欠身,与沈举人中间隔着一个谢韫之的距离。
    “下雪了,机会难得。”沈知节望了望雪地上玩得开心的俩学生,笑道:“所以在下擅自做主,休了半天课,让少爷们出来玩雪。”
    “无妨,学习的事情你尽管安排就是。”许清宜笑着说。
    沈知节笑笑。
    二人说罢话,许清宜才看向谢韫之,就发现对方早己看着自己,眼神专注且柔和。
    对方等她看过来才开口:“冒着风霜出门,可受凉了?”
    这语气,还在闹不情愿呢?
    许清宜哭笑不得地道:“还好,马车上和屋里又不冷,只是下来走路的那一小段路稍冷罢了。”
    谢韫之点点头:“到底是吹了风,快回去喝碗姜汤。”
    “嗯。”许清宜正准备告辞。
    “娘——”
    听见这道奶呼呼的声音,她就停住脚步,目睹珩哥儿自雪地上跑回来,手中还捧着一个雪球。
    “乖宝宝,冷不冷啊?”许清宜也向他走了过去。
    “不冷!您看,我捏的雪球,好看吗?”珩哥儿献宝似的将雪球送给娘。
    乖乖,这雪球看起来怪冻手的。
    许清宜己经开始打寒颤了,但孩子的心意不能忽视,她鼓足勇气准备去接。
    这时,另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接了冻手山芋,是谢韫之,他对孩子道:“你娘怕冷,你自己玩就好了。”
    珩哥儿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点点头。
    原来娘这么怕冷啊?
    “也还好啦,雪球很好看,珩哥儿捏得又圆又胖,可可爱爱。”许清宜不想孩子内疚,夸赞道。
    也许是小日子刚过,前前后后这些天,谢韫之比较紧张她。
    “去玩吧,你娘要回去喝姜汤。”谢韫之将雪球还给珩哥儿道。
    “好,娘快去吧,这里很冷。”珩哥儿看着许清宜,摆手催促道。
    “哎。”许清宜心里暖暖的。
    有件小棉袄真好啊,临走前她叮嘱道:“你们也不要玩太久,差不多也要回来喝姜汤,知道吗?”
    “好。”珩哥儿认真答应。
    和孩子道完别,许清宜转身回正院,发现谢韫之也跟来了,她微微笑道:“你不是看孩子吗?”
    谢韫之扬眉:“有沈举人。”
    夫妻并肩走一段路,双双进了屋,脱下身上厚重的累赘。
    室内炭炉产生的热气扑面而来,笼罩全身,许清宜喟叹:“还是喜欢春秋两季啊,太冷太热都是灾难。”
    谢韫之听了之后说道:“屋里还冷吗?我命人多加两盆炭。”
    “不了,屋里己经足够暖和了。”再加就要中毒了,许清宜抓住谢韫之的手,比比看谁的手更暖和,毫无疑问,是她的:“看,我的手比你暖。”
    谢韫之握住夫人的手,失笑,他怀疑对方只是想牵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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