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铜殿的四级方位,也逐渐被一扇青铜天幕笼罩。
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李耳,你真当这么多年,我没有发现你躲在我身边吗?”
金蝉暴呵一声。
“将军,你是何时发现了贫道?”
黑指浪潮的中心,一处一丈左右的圆圈的空地上,朦胧如雾的一道身影逐渐现形。
只见一个白发如雪,面容清癯,双眸深邃,身穿青衣道袍的老人缓缓出现。
“一开始。”
将鱼腹剑朝前一指,只见寒芒四射的剑尖上,一万张与身体大小相同的雷图,自转流萤,叠加成一列,朝着李耳飞了过去。
“将军,贫道又无敌意,你这是做什么?”
李耳将手中拂尘轻挥,同样以太极雷图硬抗。
同一时间。
原本还站在青铜天宫门口的白龙驹,早已经悄没声息的来到了李耳的身后。
手中的擎天华宝枪,带着滚滚的白色龙炎,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着李耳的后脑刺了过去。
反倒是玄女愣在了原地,左右摇头张望,思考自己该不该上前加入这场群殴当中。
“妈的,这臭老头果然和老君有关,早点弄死没有坏处。”
白龙驹用出全力。
可碎金穿石的擎天华宝枪,在距离李耳后脑不到三寸之时,却被老君反手两指捏住了枪尖。
看似枯皱无肉没有什么力量的两根手指,却让白龙驹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朝前移动半分。
“小鸡仔,看什么看,快来帮忙啊!”
白龙驹朝着发楞的玄女大喝一声。
“.”
回过神的玄女,稍作了一秒的犹豫,然后还是选择抽出了腰间青剑,朝着李耳的左边肋下刺了过去。
这一刻。
金蝉攻其正面,白龙驹偷袭脑后,玄女剑刺心脏。
三方的攻击,让李耳自下凡来眉头首次皱起。
不过下一秒。
只见一道光晕乍现,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
便瓦解了金蝉三人的攻击。
“至高,果然这家伙就是老君。”
看到再也熟悉不过的至高光晕,白龙驹和玄女,强行压制着来自本能的颤意。
“三位,贫道又无恶意,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手中浮尘一挥,直接卷起白龙驹和玄女的脖子,将两人高高举起,拉到了身前。
巨大的力量下,竟把白龙驹逼回了龙形。
就连玄女,也都变成了一只漆黑如墨,羽泛青光,双尾泛长的燕鸟。
唯独金蝉,李耳并没有对其出手。
“白龙、玄女,贫道为自己窥探金将军的行为认错,二位能否不再动粗?坐下谈谈也好啊!”
慈眉善目,仙风道骨,除了下手重了点外,的确如那画中仙一样。
“老东西,快放开本大爷,不然让你知道厉害。”
白龙驹张开龙嘴,把龙炎和雷霆附着在长枪之上,再次朝着李耳刺去。
另一边。
玄女也不甘示弱,谨遵昆仑一脉源自于女娲的传统,要么不动手,要么就下狠手。
只见头顶的水墨山河图,涌出滚滚的黄色泥水,似要洗刷青铜天宫一般,围绕着白龙驹的擎天华宝枪,朝着李耳席卷而去。
而在黄泥水中,还隐藏着青剑,随时准备发出夺命的一击。
“唉,贫道本不想动手,奈何各位苦苦相逼啊!”
说罢。
李耳广袖轻轻一挥。
臂下的袖口,忽然变大仿若吞天一般。
刹那间,袖中幽光爆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无数张獠牙血口一闭一合。
便将黄色泥水吮吸殆尽。
袖里乾坤,吞噬万物,自成一方世界,深不见底,无边无际。
“二位,若是还不能坐下说话,那贫道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就在李耳轻声念道之时。
只见十万石甲天兵,携带十雷太极,朝着李耳杀去。
金蝉则是手握鱼腹,一剑斩断了缠住白龙驹和玄女的拂尘白丝。
“小子,这老东西的至高光晕压了本大爷一筹,没法使出全力。”
“金蝉大人,此人或许就是兜率的老君,我们三人合力也不是其对手,现在只有将他困入青铜天宫中,然后另想他法。”
玄女捂着胸口,平复着那股来自本能的惧意。
而她的这个想法倒也没什么问题,如今看来似乎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毕竟这青铜天宫与九方天宫齐平,当年佛门金蝉和白龙驹在里面躲了三千多年,在此期间现在佛和九龙岛的至高都无法将其从外面打开。
“我今日不是为了封印他,而是为了不让他逃走。”
金蝉朝前两步,来到了从皇陵带来的那口黑棺之前。
“一雷玉枢,雷霆惩戒!”
“二火神霄,破重云之晓!”
“三雷震世,大洞通玄!”
“终顶仙人都,宇宙共震颤,我法即天纲,四雷仙都!”
“五雷动,北极光,雷霆怒,镇八方,五雷北极!”
“天罡星斗,煌煌天威,六雷太乙!”
“半道过紫府,皆是天上仙,七雷紫府。”
“玉晨破碎黄昏梦,八雷,玉晨雷池。”
金蝉每念出一句,不算很大的青铜天宫便被一方雷霆覆盖。
直到十雷齐聚,汇入十万天兵体内。
“金将军,谈谈心不行吗?你们不是贫道的对手。”
李耳面容不惊,依旧那般淡定从容。
只是他心中到底想要干嘛,便无人得知。
“李耳,你做的很隐蔽,也很成功,但可惜,你最大的失误便是只盯住了这一副身体。”
说罢。
金蝉一脚踢开了黑棺的棺盖,只见穿着龙纹黑袍的嬴楼,静静的躺在里面。
紧接着。
金蝉一跃而起,悬浮在黑棺之上,将手中的鱼腹剑插入眉心。
四周十万天兵,同时挥刀砍去。
肉碎、血融。
半空中。
一道混合着骨渣、肉屑,夹杂着天雷的血柱,咕咚咕咚的灌入黑棺。
而这黑棺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将其全部吞纳。
不一会。
一只沾满血渍的大手扒在了棺口,嬴楼沐浴红浆,从里面站了起来。“凡间的始皇帝,您难道以为贫道真的不知道你的秘密吗?”
远处的李耳,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目睹着金蝉所做的一切。
呼~~~
嬴楼长出一口气,体表的浓稠血浆也顺势全部融入了体内。
“朕让你知道,你才会知道。”
右手抬起,四指朝下只有修长的食指指向前方。
“玉枢。”
冷淡而又略带一丝寡清的双眸微微垂下,嬴楼开口轻念。
一道细长的白色雷光,忽闪而过。
轻易的贯穿了李耳的广袖。
“这,你与女娲一战时藏了拙?”
看着长袖破洞上流出的鲜血,李耳有了那么一丝心惊。
这国运和仙人雷法的完美融合,竟然真的能对至高产生威胁。
“回答朕的问题,你和兜率的老君是什么关系?”
嬴楼踏步朝前走去的同时,顺势将国运在白龙驹和玄女身体表情覆盖出薄薄的一层。
一瞬间,两人只觉得来自至高的威压消散了很多。
至少双腿可知重新站稳了。
“一气化三清,李耳便是老君,老君便是李耳,只是李耳仅为一具凡躯而已。”
李耳收起袖里乾坤,将浮尘搭在手臂,以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而他这句话也没有参假,若是此时站在这里的是老君,哪怕是现在的嬴楼,也绝不是对手。
毕竟三尸还未斩尽,距离那成仙始终还差最后一步。
“你为何要在人间散播成仙之法?”
嬴楼继续问道。
“凡人伐天,自要先成为仙人,不然仅凭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做到。”
李耳回道。
“说实话,再若欺君,朕便杀了你。”
这种鬼话嬴楼自然不会相信。
“凡间的始皇帝,贫道此言不虚,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贫道发现,凡人始终破不了那层桎梏,成仙依旧难若登天,乌浊泪、谢自然、九仙道长他们致死都差那么一步。包括你们凡人口中所谓的中原绝兵,也是为了去伐天、诛仙。”
“只不过,贫道要做的不仅是让凡人有能力去伐天而已。”
看到嬴楼迸出杀意,并且手掌汇聚雷霆,李耳立马又补充道。
“原因?”
“仙人太多了,至高也太多了,而且”
李耳顿了顿,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
“而且仙人全体寿终,至高也逃脱不了仙藏的命运,而改变这个结果则需要蟠桃续命,不过这件事只有西王母才能做得到,李耳,朕说的对吗?”
此言一出,李耳瞬间杀心四起。
虽然刹那之后便压了下去,但还是让金蝉尽收眼底。
而一旁站着的白龙驹和玄女二人,则是目若呆滞,反复搓眼揉耳。
“是佛门那个狂妄的小家伙告诉你的吗?”
李耳思考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而正如他所说。
当日在齐国上空,佛门金蝉扔出的那张金色信纸上,便写明了一切。
只不过后半段的内容被金蝉烧毁,一直隐藏了下来。
“桃源、小洛阳,是你所为,还是玉皇,还是西王母?更或者还有其他至高的参与。”
金蝉在说这话的时候,右手抽出鱼腹,以十指囚笼,将二人单独困在一起。
左手则托着七枚玉玺。
将秦岭、太行、长白、都江、太湖、龙门、嘉陵,七处国运汇聚在青铜天宫的四周。
“朕,今日不是来杀你的,这青铜殿为新的一方天宫,再加上四周已被朕布施国运,无人可以窥探其内。”
嬴楼第一句话先是说明立场,而第二句更是言简意赅。
在此处,两人的对话绝传不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凡间的皇帝,你到底要干吗?”
李耳心中略有颤意,皱巴巴的额头上,冒出下凡来的第一缕冷汗。
在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凡人身上,李耳感觉到了一种凌驾于至高的狂妄。
“朕,不但要做中原的皇帝,还要成为唯一的至高。”
一天一夜过后。
黑指囚笼散去。
只见李耳双膝跪地,两手作揖,朝着站立在面前的嬴楼,行君臣之礼。
“陛下,斩尽三尸,以你目前的这幅身体还做不到,不过等”
就在李耳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嬴楼忽然抬手将其制止:“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臣,明白。”
李耳将头低下,原本那不入俗世的眼眸,似乎也变的混浊了一些。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说罢。
嬴楼大手一挥,散去青铜天宫。
而紧接着,只见十雷正法凝聚的天雷,在空中与滔天的国运汇聚。
直接淹没李耳的身体,将其从天空打入了地下。
不知生死。
“小子,你们都谈了什么?还有那个李耳,就这么被你杀了?”
白龙驹和玄女一起凑了上来,疑惑的问道。
而且他俩始终有些不敢去相信,堂堂兜率至高老君一气化三清的身体,居然真的能被嬴楼击杀。
“嗯,本来想让他臣服大秦,为我所用,但这家伙狡猾的很,还是杀了以绝后患吧!”
嬴楼撒谎说道。
“走吧,回咸阳,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比较悠闲。”
始皇二年,结束。
始皇三年,开启。
这一年。
西域、北狄,孔雀王朝源源不断将奴隶送入中原,参与到修筑长城和凿河的工程。
而且除了奴隶外,孔雀王朝的金银、珠宝、香料、粮食,也同样大批大批的运到了中原,让大秦的百姓逐渐变的富足了起来。
西域三十六国,除了最早被女娲消灭了楼兰外,精绝国也被蒙恬带兵彻底攻破。
而北狄那边,原本分散的草原蛮夷,也因为李信等人差点直捣王庭,被迫逐渐形成了联盟大军,来对抗大秦。
虽然这种做法,让一些官员在朝堂上谨言反对,说是如此下去,西南的孔雀王朝和西域、北狄,不出十五年就会变成死亡国都。
但嬴楼却对其毫不在乎,并且当着群臣的面说道:“四海八荒就算都成为了死地,与我大秦何干!”
始皇四年。
自从小洛阳和金蝉成婚后,嬴楼那边几乎不再去后宫滞留。
咸阳城,金府。
又是一夜缠绵后。
小洛阳依偎在金蝉的胸口,感受着爱人的体温。
不过奇怪的是。
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一年多,但小洛阳却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本章完)